星期一, 12月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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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把事情交给唐寅处理,唐寅却转交张仑,属于一层推一层,看起来不那么合适,但毕竟沈溪已将新城所有事务交托唐寅,唐寅安排谁来做什么,只要不违背大的原则,基本上没有问题。

张仑没有推辞,跟之前唐寅的想法一样,迎接圣驾属于投资小见效大的好差事,他乐成其事。

唐寅不继续履行职责的原因,在于他暂时替代沈溪,有更大的事情要做,若朱厚照这段时间抵达新城,就算负责迎接圣驾的人是张仑,但总负责人还是唐寅,功劳依然有他一份。

张仑答应后,唐寅本以为自己可以轻松一点,但接下来两天他便知道沈溪平时做的事有多辛苦和复杂。

暂时不提跟周边府县衙门接洽以及跟朝廷沟通,仅仅只是城里各大工厂生产制造和货物运输,就让人非常头疼。

“……唐先生,湖广来的八十四艘船物资已悉数卸下,部分需要及时送到船厂,那边已派人过来接收,您看是否要出面协调?”

新城有专人负责仓储和运输等事,唐寅本以为不用自己操心,但事到临头才知道什么事都绕不过他这个临时当家人。

唐寅皱眉:“怎么回事?以前这种事也必须要沈尚书亲自参与交接?”

港口来的管事恭敬地道:“唐先生,涉及重要物资运送,尤其关系造船等事宜,以前沈尚书就算不亲自去,也会过问,派去人详细记录在案,确保账目不出现问题。若您不加理会的话,出了事情……我们承担不起。”

唐寅很想说,账目怎么可能对不上?

难道有人玩猫腻?

他本想袖手旁观,但迅即意识到沈溪把事情交给他不是让他推诿的,若是账目出错,那他这个临时城主当得未免太过失败。

“走吧!”

唐寅黑着脸,跟人一起到了城外的港区。

港区仓库很多,为造船准备的库房便有十六处,唐寅以前虽然到过不少地方,但港口仓库区却很少涉足。

“军师来了。”

唐寅还没有进仓区,便有人喊了一声,很快靠近大门的仓库里走出来不少人,当首那位唐寅认识,正是船厂总工程师——佛郎机人列尔约。

唐寅好奇地看着列尔约,问道:“列大爷为何在此?”

列尔约对于旁人称呼他为“列大爷”见怪不怪,大声道:“新船建设耽搁不得,接收材料的事一向是我亲自负责,难道军师觉得有什么不妥?”

唐寅不想跟列尔约有任何争论,毕竟在造船之事上,除了沈溪是权威,再就是列尔约,他自己对造船几乎一窍不通。

唐寅道:“用什么材料,运走多少,只管仔细核对拿取并记账便可,哪里需要你亲自前来?连我也不需要……”

列尔约摇头:“军师把事情看得太过简单了!沈大人做过交待,造船乃头等大事,不能有丝毫疏漏,所以负责人必须亲力亲为,这次湖广送了不少钢锭来,还有部分铜锭和桐油,在大明这些东西都属于管制品。”

唐寅一怔,随后懊恼地拍了下脑袋,怎么到来前自己没问过这次运来的货品具体有哪些?

他以为从湖广运送过来的是造船用的木材,此时才知不但有木材,还有钢铁和铜材等重要物资。

唐寅黑着脸道:“那咱们就对接吧。”

唐寅跟列尔约一起进了第一座仓库,才走进去几步唐寅便驻足不前,随后掩鼻退了出来。

里面的东西太过繁杂,味道尤其怪异,不但刺鼻甚至呛人,唐寅猛烈咳嗽,连眼泪都咳出来了,等气息平稳后才问道:“这么难闻,里面存放的都是什么东西?”

列尔约道:“军师没来过这里,对里边的气味不适应并不奇怪,比如从南洋运来的生产资料,会挥发出一种奇怪的味道,沈大人让我们用它来制造一种浮力很大的东西,可以极大地提高船只的气密性,甚至可以制造马车轮子……呵呵,你不明白的。”

唐寅很别扭,暗忖:“以前我帮沈之厚做了那么多事情,本以为新城所有东西我都很了解,怎么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我之前从未听说过?”当下皱眉问道:“不是说从湖广运来的么,怎么里边有南洋的东西?”

旁边码头管事提醒:“唐先生,这里不但贮藏湖广运来的货物,还有大明各行省运来的,这些黑色的东西是佛郎机人千里迢迢运来的……当时您还跟佛郎机人的代表见过面,忘了吗?”

唐寅猛然记起之前佛郎机人运来一船东西,不过卸货和接收之事他没负责,只见了佛郎机人的代表,因为当时没有展开贸易谈判,佛郎机人仅是兑现之前跟沈溪签订的贸易合同,这些货物的运送更像是例行公事,唐寅觉得跟自己无关也就没多问。

现在才知道,原来部分货物就储藏在这个仓库里。

列尔约道:“军师不想进去就算了,等东西运出来,我们拿着账册逐一对照,军师认为怎么样?”

唐寅看了看黑咕隆咚的仓库,再加上那刺鼻的气味,没有一探究竟的兴趣黄片直接软件,挥手道:“赶紧让人搬,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做,不会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

在随从和仓库负责人协助下,大批官兵和力夫进到仓库,开始从里面往外搬东西。

之后连马车都开了进去,运出来的东西逐一过磅,唐寅在旁看着,不时捂鼻子,皱眉头,不过为了体现出他负责任的一面,一直坚持到列尔约将货物接走,仓库门关好,他才转身离开。

……

……

“伯虎兄去城外港区了?”

唐寅回到衙所后,张仑已等候在那里,脸上带着笑容。

“伯虎兄或许不清楚,那些仓库普通人不能靠近,里面存放的东西很多是大明没有的,按照沈大人的意思,只有各大工厂需要时才能开仓,我当时去看过,远远闻到味道就一阵头晕脑胀……鬼知道里面都是什么东西,根本不敢进去。”

唐寅道:“沈尚书到底要干什么?怎么仓库里全都是奇奇怪怪的玩意儿,有些还是南洋生产的劣质产品,呛人得很……我大明地大物博,需要外夷的东西?”

张仑听唐寅的语气中满是气恼,大概猜想对方在港区遭遇不顺。

张仑稍微有些迟疑:“沈大人安排好的事,咱贸然掺和进去作何?沈大人不过出征十天半月,咱曹随萧规则可……对了伯虎兄,这两天可有沈大人的消息?”

唐寅一怔,随即摇头:“暂时没有,不过料想再有两三天就会跟贼人开战。这次征伐的岛屿,距离长江口不远,可能已开战也说不定。”

张仑稍微有些遗憾:“说起来我本该跟沈大人一起出征,但奈何家里不允许我参与海上的战事,不过南直隶周边海岛基本不剩下多少倭寇,这次出征可能舰队会往很远的地方走,十天半个月未必能回来。”

“你说什么?”

唐寅本来还在想糟心事,听到张仑的话不由皱眉问了一句。

张仑好奇地问道:“伯虎兄难道不觉得,沈大人短期内回不来?总归陛下不会那么早到,现在南直隶周边海岛还有大批倭寇盘踞吗?不是应该往南边走,深入舟山群岛才能发现倭寇踪迹?”

唐寅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嘴里嘟哝道:“我怎么没想到呢?”

张仑道:“伯虎兄说什么?”

唐寅可不愿在张仑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无能,道:“沈尚书有跟你说过剿灭倭寇的相关事项吗?比如说他在外滞留多久的问题?”

张仑想了想,断然摇头:“没说,但之前跟沈大人奏报军情时,沈大人让我留下,配合伯虎兄做事,当时还让我看过周边海域图……以沈大人标注,近海的岛屿基本都空了,要想在陛下到来前取得一场胜利,振奋军心士气的话,只能往南边走……我以为伯虎兄你早就知道了!”

尽管唐寅想遮掩,但张仑却看出唐寅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不过张仑不会因此有所轻视,本身张仑很佩服唐寅的办事能力,若唐寅没本事,沈溪不会委以重任。

唐寅叹了口气:“那就先做沈尚书在外最长滞留一个月的打算,也就是说未来一个月很可能沈尚书都不在,所有事项都要我们自行解决。之前我还在想,若是沈尚书按时回来,或许能赶上陛下抵达新城,但现在看……很有可能会延误,就怕陛下到来前,他已把倭寇问题彻底解决咯。”

“啊?”

张仑有些惊讶,随即摇头,“不可能,那么多海岛,挨个平下来,没个一年半载可做不到。”

……

……

沈溪领兵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早就被人神话了,如此境况下,哪怕他取得的功劳不是那种惊世骇俗的大捷,也会有人觉得他发挥失常,甚至唐寅开始盘算此番沈溪是否会将海疆彻底平定后再回来。

只有沈溪自己才清楚,他拥有的人力物力并不足以一下子便解决大明长久以来便存在的海患问题,这一战他只是想旗开得胜,同时还有别的考虑,只是无法跟外人说明罢了。

沈溪出征后的第四天,船队抵达大衢山岛的西北方海域。

这座岛是舟山群岛的重要组成部分,占地近六十平方公里,长时间为倭寇盘踞,朝廷试图将其赶走,但因为弘治末期到正德初年朝廷内党争不断,再加上江南之地权力纷争,还有便是佛郎机人掺和进来等因素,使得海患成为大明一时难以解决的顽疾,舟山群岛基本为倭寇控制。

不过随着沈溪的到来,倭寇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沈溪名声在外,加上他以前有带兵跟海盗和倭寇交战得胜的经验,倭寇畏惧之下南逃,如今舟山群岛已没剩下多少贼人。

“大人,斥候来报,跟当初上海县城一样,贼寇基本撤走,如今岛上剩下的基本都是老弱病残,不过岛上埋设了很多地雷,若贸然上岛容易出现死伤。”

船上,沈溪正在用望远镜查看大衢山岛的情况。

此时船队在距离岛屿不到五里的地方停下,岛上没有任何船只出来迎战,甚至派出的斥候船也未发现岛上有何港湾停靠船只。

云柳站在沈溪身后,顺着他的目光往岛屿腹地看去,当天天气不错,临近中午,晴空万里,岛上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海上风浪很大,大小船只依然摇摇晃晃。

沈溪将望远镜放下,道:“让宋将军带领前锋兵马登岛,先在岛屿北边石门子一线站稳脚跟,等候后续人马登陆。”

“是,大人!”

随后云柳前去传命。

海上船只基本都靠旗语传递消息,得到沈溪军令后,宋书作为先锋带领二十几条大大小小的船只往大衢山岛屿北边海湾靠近,后续有部分船只掩护。

顶着风浪操纵船只靠岸并非易事,好在经过几个月训练,军中将士操船技术已过关,再加上舵手等关键职位本就是从江南卫所军队抽调而来,再有熟悉海况的向导指路,最后船只顺利在海岸停靠。

“没发现有倭寇出来迎战、阻挠。”

云柳详细看过传回的旗语和信号弹后,向沈溪汇报。

沈溪道:“大衢山到底是倭寇在舟山地区的核心据点之一,他们在这里苦心经营多年,怎会甘心撤走?”

“大人的意思是……”

云柳意识到沈溪是在暗示岛上有大批倭寇存在,但又不敢确定,因为她得到的情报,岛上的倭寇根本无法对官军形成有效阻碍,这次战事应该会顺利拿下。

沈溪没有回答,继续用望远镜看着,很快岛上传回一切顺利的信号。

跟之前情报不同的是,登陆部队没发现贼寇埋设的地雷,因此也就没有出现距离爆炸的情况,更无倭寇冲出来干扰。

人马上岛后开始派出大批斥候深入腹地查看情况,这比之前派出船只绕岛调查更为详细准确。

“暂时可以先休息。”

沈溪放松警惕,对旁边站着的几名传令官下令,“让将士们先用饭,过了中午后派出第二批人马登岛。”

云柳跟过来问道:“大人,不怕贼寇突然杀出来?以之前所查,岛上倭寇数量可不少。”

沈溪道:“我还怕他们不来呢……大衢山可不是一个小岛,我们要将岛上倭寇彻底清剿,起码需要两到三天时间。”

云柳请示:“那大人,完成此战后,我们便折返新城?”

沈溪摇头:“暂时不用着急,派人去跟定海中左千户所的将领打招呼,让他们派船只来接收战俘,下一步安排得等此战结束后再做,现在只需要先把岛上残留倭寇解决。”

……

……

大衢山岛一片平静,一直到日落时,仍旧没有开战的迹象,有一种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

沈溪暂时没有登岛的打算,此时军中已派出一千二百余人马上岛,大衢山岛以及周边的岱山岛、宜山岛、鼠狼湖岛均无反馈。

大明在海疆其实设立很多卫城和千户所,但即便如此,倭寇还是形成大患,卫所形同摆设,这也跟大明军政体制落后,地方将官不作为有关。

入夜时分,岛上派人传回消息。

来人将岛上情况大致跟沈溪说明,因一直未发现倭寇踪迹,以及沈溪下令只是在岸边扎稳脚跟,使得宋书不敢贸然往岛上更深区域进兵,斥候派出不少,但大多数没有回复,使得情报搜集处于初级阶段。

“今晚才是关键。”

沈溪对传令兵下令,“吩咐宋将军,稳扎稳打,若今夜有倭寇来袭营,便让守住营地便可,绝不可贸然出击,明日有更多人马登岛,到时再往岛屿深处进发。”

传令兵领命离开。

等人走后,胡嵩跃和荆越二人眼巴巴看着沈溪,作为沈溪麾下资历相对深厚的将领,他们很想请命上岛跟倭寇交战。

但现在一切都以沈溪军令为先,沈溪没下令让他们登岛,他们不敢请缨。

胡嵩跃问道:“大人,这岛上倭寇拒不露面算怎么回事?难道全都藏起来了?”

荆越笑道:“老胡你没打过贼寇,不知道他们习性,与番邦人不同,这些家伙就跟老鼠似的,喜欢到处挖洞,偷偷摸摸行事……不过在我看来,这些人未必有胆量跟沈大人交手,他们为何不选择逃走呢?”

胡嵩跃对于海战没荆越那么熟悉,脸上带着迟疑之色,发现沈溪眼睛盯着地图不放,当即道:“听说岛上倭寇构筑的据点不少……以前咱攻打上海县城时贼人就未撤走,战事非常惨烈……”

荆越没再跟胡嵩跃对话,因为军中沈溪拥有极高的话语权,一应战略安排要按照沈溪的意志定夺。

荆越是聪明人,有着南方人骨子里的油滑和睿智,不像胡嵩跃那么一根肠子通到底。

沈溪没有抬头,继续看着地图:“以之前所得情报,大衢山上倭寇数量大概是两千多,不过其中一半是被他们买来的人口,在岛上充当苦力,真正跟我们交战的人马不会超过一千人。”

“这也不少了。”胡嵩跃道。

沈溪道:“岛上最大的麻烦,不在于倭寇数量多寡,而是他们拥有的武器……他们手里有我们最初使用的佛郎机炮和火铳、鸟枪,威力不比我们手上的燧发枪低多少,如果遭遇埋伏的话,我们死伤不会小。这是他们的地头,就地利而言他们占尽优势,这一战会很难打,就看他们的决心有多大。”

胡嵩跃听到这些非但没担心,反而兴奋起来,激动地道:“沈大人,您就下令,让俺上岛,领兵跟他们好好比划比划。”

荆越不由看了胡嵩跃一眼,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嘲弄的笑意,好似在说:“你连地形地貌都不清楚,以前还未经历过海上的战事,莽撞想跟贼寇交战,还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你倒是挺能耐的啊!”

胡嵩跃请战的决心很强烈,难得有在沈溪面前表现的机会,这也是沈溪出征南方后最关键的一仗,之前进攻上海县城的战事更似儿戏,能领兵把大衢山的倭寇击败才算真本事。

沈溪道:“要开战,也要等明天上午,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斥候正在岛上探查,贸然开战结果是什么,你们该清楚吧?”

“是,大人。”荆越笑道,“还是跟以前一样,到岛上后先站稳脚跟再出击,可惜当年在广州府带的那群兔崽子没跟来,不然他们经验丰富……但论到使用新式火器,他们不如老胡的人。”

或许是意识到在胡嵩跃这样的边军将领面前吹牛逼没什么好处,最后荆越说出了恭维话。

胡嵩跃完全不为所动,此时他还有些不甘心,为风头被先锋官宋书所夺而不满。

“天亮后再说吧。”

沈溪将地图合上,神色间满是疲倦,“这一夜可能岛上会有战事,明日佛晓就是我们全面登岛开战时,养精蓄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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